“臭流氓!快点放开我啊!”
阿星转过身拼命推搡,腰上那男人的手却收得更紧,她被死死钉在他的臂弯里动弹不得。
阿星破口大骂:“死咸猪手,你个道士还这么色,我打死你!”
她在他的怀里对他拳打脚踢,手被搂着不能动,便抬腿踹他膝盖。
阿星讨厌没有分寸的男人,她下手毫不留情,那抱着她的道士闷闷低叫,仍不撒手。
他整个人像虾一样蜷缩着,额头抵在她肩窝,脸埋在她肩下,流的眼泪全渗到阿星的前襟里。
无论阿星怎么大骂,他都一动不动,不还手、不还口。
阿星顿觉身上凉凉的,低头一看,肩膀以下的那块布料已经湿透。再仔细听,这道士在抽噎着吸鼻子,哭音颤抖而压抑,桎梏在她腰上的手亦频频发抖。
他哭得实在太难过,好像天塌了,命没了。阿星感觉不太对劲,也不打他了。
“喂喂喂。”她叫他,“你哭什么啊,你吃我豆腐,该哭的是我吧。”
“还有,不要把鼻涕流到我的衣服上,不然我跟你没完。”
徐云书勉强收住哭声,微微抬头,阿星臭着脸和他对视。
怕她会跑,徐云书一手紧箍她的腰,另一手颤巍巍抬起,想要触摸她的脸颊,以证明这是真的。
见状,阿星生气了,一口咬住他的手腕。
他瘦得手上全是骨头,难啃得要命,阿星留下两排牙印就吐出,继续骂:“不要碰我的脸,你个道士怎么还动手动脚的。”
徐云书涩然垂下手,没去看那两排带血的印,低声道:“阿星……”
“阿星是谁?”
盯着道士的泪,她懂了,“你是不是认错鬼了?”
徐云书摇头,继续叫她名字:“阿星……”
“你就是认错鬼了。”阿星语气笃定,“我不叫阿星,我叫……”
她叫什么?
阿星忽地问住了自己,咬着唇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。
“我叫什么啊……”
徐云书回答她的话:“阿星……”
“别‘阿星’了,你是复读机吗?”阿星烦躁地推他,他看起来那么瘦,她却怎么也推不动,“反正你认错了,快点松手。”
徐云书死也不可能松手,抱得更用力,脑袋低靠在她肩上,呼吸一点点平静。
她回来了。
她真的回来了。
身上所有被她踢打过的疼痛感时刻提醒他,这是真的,这不是梦。
他眷恋地抱着她,一动也不想动。
“鼻涕啊!”
她的声音吼醒了他。
徐云书慢吞吞抬起头。
阿星感觉这个男人有病,刚才哭得要死要活,现在竟然弯起了眼睛。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,发问:“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个颜色?戴美瞳了吗?好骚包啊。”
徐云书摇头,将脸凑近给她看。
浅瞳中倒映出阿星的模样,阿星自恋地说:“我真好看,怪不得连道士都要吃我豆腐。”
徐云书笑了。
阿星感觉得到徐云书没有什么恶意,开口劝他:“行了,抱也抱够了,你快放开我吧。”
徐云书不动,低低地说:“阿星,你让我怎么放手……”
阿星被他搞烦了,踩他脚:“阿星阿星,阿星到底是谁啊!”
徐云书一声不吭忍下,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:“阿星是我的妻子。”
“你是我的妻子。”
阿星一脸惊恐:“不可能,你别乱认老婆!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就乱说!”
徐云书顿了顿:“我有。”他看着阿星,“你跟我来,但你别乱走。”
“行。”
阿星假意妥协,在他松力之际,猛地挣开他的怀抱,却又瞬间被他圈住了手腕。
徐云书静静注视想要逃跑的阿星,没有点破。
他牵着不情不愿的阿星进屋,给她看那些画卷。
阿星震惊地见到了比新华字典还要厚的画,每一张上都是她。
她用自由的那只手翻看,微笑的她,皱眉的她,生气的她,逗猫逗狗的她,千姿百态的她……
徐云书画工很好,阿星仿佛在照镜子般,她喃喃:“你真的认识我欸……”
她看着画,徐云书看着她,随后转过头咳嗽了几声,声音变得沙哑:“阿星,我不会骗你。”
“我真的叫‘阿星’吗?”阿星注意到每张画下面有时间,最早的那张在十年前,她又说,“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啊,可是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你是谁。”
“想不起来就不想了。”徐云书并不介意和阿星重新认识一次,他自我介绍,“我叫徐云书。”
他用一只手在纸上给她写字。
阿星指了指自己:“那我呢?”
徐云书在“徐云书”旁写了个“阿星”。
阿星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