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,《东邪西毒·终极版》上映,我买了校内电影院六元一张的电影票。直到今天我仍记得,那年三月上海阴冷有雨,影片里大漠苍凉,玉黄临太岁,到处都有旱灾。
刀光剑影的侠骨柔情中,我已分不清虚幻与现实,直到临近结尾欧阳锋说起独白,“其实醉生梦死,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”,细弱的抽泣声融进了影片的原音,坐在我前排的人肩膀微微颤动。影片结束,我在影院出口处见到了前排那个流泪的男生,众人已经收拾心情散去,他仍停在那里盯着海报出神。
那日我认识了展翔,比我年长三岁的他并不是在校学生,只是路过时看到了电影的海报宣传,百无聊赖地走了进来。我问他是否喜欢电影,他说谈不上喜欢,但也会因为触动心灵而落泪。我又问他看懂了多少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,其实他几乎没有看懂,只是很羡慕电影里的角色嗜爱如命的一生。
也是在那一刻,我对面前素昧平生的人产生了一见如故的感觉。我问展翔能否留下联系方式,他很惊讶,下一秒略显紧张地翻起了口袋,搜寻未果后红了脸,用那双带着孩童天真的黑眸望向我。
“我没有带手机,也不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,怎么办……”
我刚想说,我有纸笔,我可以写下号码给你,他却轻轻拉住了我伸向口袋的手腕。
“你想来我家吗?我一个人住。”
一连三天,上海都在下小雨。他跟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我才突然觉得空气好潮湿。他有些怯弱地想要追寻爱的执念,通过这句看似没有经过大脑的话传递了出来,使我的面颊异常滚烫。我答应了他,走出校门时,他像个兴奋的大孩子抬手指向远方,“我是从那边来的,走了大概半个小时,我们笔直地走的话,应该更快。”
我突然想起了影片结尾,“驿马动,火迫金行,大利西方”,而我们要去的展翔的家正巧在西边,我不知道是否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,但我记得那天展翔穿着浅蓝白的连帽衫,干干净净像个天使,精致到每根发丝都像在发光。我曾听说过情种多出于富贵之家,锦衣玉食的人对爱的追求没有染上金钱的庸俗,因此更为真挚。那个时候的我分明感到了身份差异可能导致的认知偏差,却在他热情的牵引下,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脚步。
那天更晚的时候,我压在展翔身上。双层玻璃隔绝了雨声,城市的灯火熄灭,屋内极静,展翔带着哭音的喘息在我耳边放大了好几倍,像我额外扩建居所。直到登门拜访,才发现自己太小看了顾易中的品味。
那是建造在闹市中的静谧之地,进门后便只听到惊鹿流水的声响。简约的山水设计带着顾易中的清雅风格,在方寸之地幻化出千岩万壑,溪流、石景、松与竹,融合形成带有中日风韵的自然氛围。踏上汀步石阶,逐渐来到园林深处后,吹进庭院的风都仿佛变得柔弱,染上了种植在竹垣边上的樱花的气息。
深居在里头的生灵听见了人类的脚步声,欣喜地在长长的木廊道上小跑,裸足踏过光洁的地面发出短促的钝响。与他的相遇却全然在不经意间,一恍神,绚丽如火焰般的蓬松尾巴就在眼前晃出一片妖艳图腾,身着色打褂的美妇提着衣摆跑来,笑脸盈盈地扑进了主人的怀中。而这便是名为周知非的九尾狐,被他的主人以天价买下后,一直豢养在这座日式园林中。
最具观赏性的是九条与他身高等长的尾巴,看似庞大实则如云朵一般轻,橙红色的毛发柔软细腻,末端有一小截雪染的白,在他慢悠悠地甩摆尾巴时,宛如展开了绘有火烧云的巨大的折扇。
世人皆知九尾美丽却极难饲养,如今他却乖巧地伏在主人身上嗅闻,顾易中抚摸他的脸颊将他逗弄得舒服了,被他藏起来的狐狸耳就会无意识地冒出来。
“易中回来了。”
周知非轻声说道,弯翘的狐狸眼里满是柔情。顾易中牵着他的手走下廊道,走过小桥,来到一间架空木平台上的茶室,里头坐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年。
见到陌生人的周知非很是愉快,颇有女主人风范地笑着说:“哎呀,不会是来看我的吧。”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坐在顾易中身边,兴味盎然地听主人和少年谈论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。直到夜色朦胧,庭院灯亮起,顾易中才携着周知非送别客人。
“这小孩看着还挺面熟。”少年走后,周知非端庄的仪态顿时消失,软倒在主人怀里撒起娇来,毛茸茸的尾巴轻飘飘地摆动。顾易中亲着他的脸蛋,笑道:“他是我外甥,你忘了,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呢。”
周知非有些惊讶地“啊”了一声,在顾易中的亲吻下哼唧着化成柔若无骨的春水,转眼就把那个少年的事抛到了脑后。
回到和室内,顾易中拉开了格子门,任庭院里的流水反射的月光映在墙壁和地面上。周知非收起了尾巴,乖巧地躺在主人身下,被一层层剥开繁复的衣物,最终暴露出完好而雪白的丰腴胴体。他唤为夫君的男子太过俊美,使他今时今日仍像个怀春少女般情窦初开,颤抖地张开大腿想要委身,随后被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拉到胯下,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