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松茗的手松开了卢诗臣,和卢诗臣道别:“再见,卢老师。”卢诗臣笑:“明天见。”李松茗一步步地走下楼道,在下到二楼的时候,他听见楼梯间的门响了一声,应该是卢诗臣回去了。走出了卢诗臣的楼栋,李松茗感到了一阵寒意,比起昨天,今天显然不是个好天气,天气有些阴沉沉的,乌黑的云堆在天空里低低地悬着,仿佛要坠落下来。卢诗臣给李松茗发了消息,说今天可能要下雨或者下雪,让李松茗早一些回家。李松茗回复了卢诗臣马上就到家了。手机上还有岑一飞发来的消息,问李松茗的“ 无法克制李松茗的问题太过于跳跃了,岑一飞一时都没有理解李松茗的话。“啊?你说谁?”岑一飞被李松茗的问题给问得愣了一下,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反应过来,“你说杨哥啊?怎么想起来问他了?”两人所说的杨哥,是岑一飞的一个朋友。因为基本上算是一起长大的,和岑一飞关系不错。他曾经是个专业的摩托车越野赛赛车手,不过因为伤病,他很早就退役了。虽然参加不了激烈的赛事,但是自己做做教练还是绰绰有余的,所以退役之后,他就当了教练,主要是教一些玩票的富二代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。李松茗说:“我想学车——他不是要教徒弟的吗?”“今天又不是四月一号,你开什么玩笑,”岑一飞感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,“以前读书的时候叫你一起玩你都不玩,怎么现在突然想学这个了?迟来的叛逆期啊?”之前两人还在鸿医大读书的时候,有一次放暑假,岑一飞曾经带着李松茗去玩杨哥那里玩过。那时候,那个杨哥还叫岑一飞和李松茗都去试试车、玩一玩。不过李松茗一贯都不喜欢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,对于这种极限运动兴趣不是很大,所以就没有去学,只是在一旁看岑一飞他们玩。岑一飞当时还笑话他胆小——虽然岑一飞自己也把机车开得跟小电驴似的,实在没有一点拉风的气质。
李松茗说:“一飞,麻烦你帮我问问他吧。”“你认真的啊?”岑一飞震惊地问,“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?”“就是想学了。”虽然岑一飞很是疑惑李松茗这从哪里冒出来的突发奇想,但是在李松茗的请求下,他还是答应了帮李松茗问一问杨哥。再接到岑一飞的电话是两天之后。“我给你问过了,还算你幸运,”岑一飞说,“杨哥他这两年都已经没有教人了,要不是赶巧最近收了个挺喜欢的小徒弟准备培养成专业的车手,刚好可以顺带手教教你,估计这事儿弄不成——不过你也知道的,他以前教的都是些富二代,就算给你友情价费用可也不便宜,你可想好了啊?你现在有钱吗?”“我想好了,”李松茗说,“不用担心,钱我还是有点的,至少付学费是没有问题的。”李松茗虽然现在工资不高,实习以来也没有存下什么钱,但是他自己是有一笔从小存到大的“基金”——那是李松茗从小到大收到的生日、节日里收到的红包或者压岁钱,还有李松茗考上大学、考上研究生之后父母和亲戚给的奖励等等存起来的。李松茗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,但是父母对李松茗在金钱方面其实是比较放任的,从来都不会以父母的名义让李松茗“上缴”这些红包、压岁钱之类的东西,而是让他自己存好,而且在李松茗还小的时候就以他的名义给他开了卡,让他自己把这些钱都存好。可能是因为父母管得太宽松,再加上平常在生活费上面也给得很宽裕,李松茗很少有那种想要买什么却没办法买到的情况,导致他日常的物欲反而很低,并没怎么花那些钱。那张卡的钱他除了给父母买过几次礼物,那张卡基本上都没有动过,这么些年以来,零零总总加起来到现在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数额。岑一飞见他意志如此坚定地要学车,便也没继续说了,给他说了等一会儿把杨哥的微信推给他,让他自己跟杨哥沟通时间和安排。李松茗很郑重地跟他道了谢,岑一飞说:“别光口头谢,记得多给我提供点素材。”李松茗笑着说:“那还是别了吧,我之前看了你的小说了,你再这么写下去该转频道了。”和岑一飞再随口插科打诨了几句,李松茗便挂了电话,便准备往回走了——他是在午休时间出来接的电话,因为想要避着人,所以他是医院的一个阳台上来接的电话。通往阳台的门口有一条狭窄的通道,通道出去就是走廊和护士站。通道的一边有个小的临时休息间,但是这里挨着护士站,有时候比较吵,加上办公室里有休息室,所以这间休息室并不常用。只有偶尔别的休息室睡不下的时候,会有医生护士在这里来休息。李松茗走到门口,正看见程晰站在休息室的门口,似乎是刚刚从休息室里面出来,他正要开口招呼,程晰用食指在旁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