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上,让人有种做贼心虚的沸腾。
菲欧娜捡起一枚珍珠戒指,套在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无名指上。那枚珍珠像是被时间熏黄,几乎跟淡金色的戒圈浑然一体,像是被海浪冲到岸上,任命的鱼那绝望的眼睛。
“都是我从庄园里拿出来的。”她喝下一口热可可,兜在口腔里,哈着气。
“这么多值钱的东西,为什么你还说庄园入不敷出?”弗雷德看着满地的珠翠感叹道。
她扬着下巴打量起手上的戒指缓缓道:“这些都是平时常戴的,其实不太值钱。值钱的都在古灵阁里。还有……”
“……庄园是庄园,这些都是我继承下来的私有物。”菲欧娜取下戒指,丢进那一堆垂垂老矣的‘火焰’里。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出来,也不知道把戏法的帐他们两个做明白没有。她继续说道:“知道鳗鱼农庄吗?”
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,小鸡啄米般点着头。
“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,小阿加莎·蒂姆斯把鳗鱼农庄一半的股票拿去赌球,最后把整个农庄都赔进去了。”她把马克杯捧在胸前,袅袅的热气熏绕着她的下巴,让乔治想起特里劳妮神神叨叨讲课的样子。
“但她不还是能大手大脚花钱吗?农庄宣告破产后,属于农庄的账就不用还了。她用的都是家族信托里的钱。家族信托基金就是……”
乔治揉了揉太阳穴,明显消化不了超出食量的大饼。他打断菲欧娜: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达莱娅非要把一个危如累卵的庄园攥在自己手里?”
“传说,”她低着头抬起眼眸扫视着他们俩,湛蓝的眼底闪着惑世诬民的神光,“庄园里藏着一颗价值连城的黑色钻石。”
乔治觉得确实吃得有些撑了,手按在自己胀鼓鼓的胃上,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。
弗雷德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,从搅和成一团的宝物中勾起一条项链,链条‘窸窸窣窣’地勾结起来,几乎让整座宝山拔地而起。宝石反射出的细密光点像是蚂蚁,蚕食着他的手指。他抽出魔杖,轻轻一挥。扭打在一起的珠串像是被大人呵斥住的孩子,偃旗息鼓的排好队等待聆讯。
铺满珠宝的房间像是一个秘密的珠宝展会,从头到脚的装饰应有尽有。老旧的地板像是不夺辉光的暗色衬布,极尽所能的展示着疮痍的华彩。
“但是这些东西如果以原样卖掉的话,会被认出来。”菲欧娜别过脸,不再看那些待价而沽的璀璨。
弗雷德数着散落一地的首饰,“这么多都卖掉,”他跟着手指清点数目的眼光,回聚过来,停在菲欧娜脸上,“再加上口袋里原本的加隆,你要这么多钱干嘛?”
“不是说过吗?我要把桌子掀了。”她耸了耸肩,一脸泰然。
一只黄金掐丝手镯被乔治套在手指上,‘呼啦啦’的转动,像是日头正盛的太阳泛起的光晕。“嗯……你可以问问比尔,他在埃及当解咒员的时候见过各式各样的古董,一定知道怎样拆开再组合到一起最合理。”
“好主意。”她赞赏的看了眼乔治,又低下头思忖着,“可还差一个中间人。不能是太体己的人,但要为了钱敢铤而走险的。”
弗雷德手肘撑在盘起的腿上,拳头支在脸颊,挤出一团饱满堆在嘴角,“至于中间人,我觉得没有谁比那个人更合适。”
“谁?”菲欧娜凑到弗雷德面前,双手按在他小腿上,手指讨好的在他腿上雀跃。
“就是……”谜语揭晓的鼓点不停的敲响,他成功诓到一枚清脆又谄媚的吻,“蒙顿格斯。”
乔治的手背顺着她后颈的发丝滑下来,他的声音跟抚摸一样轻,“要卖出这么多珠宝,可要不少时间,来得及吗?”
“明年秋收之前,有多少算多少。”她抿出一个雄心勃勃的笑,眼中蓝色的火焰星星点点的燃在右手食指,那枚朴素的苍鹰章纹戒指上。
乔治把菲欧娜捉进怀里,轻松得像捉住一只温顺的绵羊。
菲欧娜伸长手拾起弗雷德身边的一顶冠冕。黄金的饱满麦穗上点缀着由钻石组成的玫瑰,低垂下来的麦穗捧着一颗镶嵌在正中央的鸽血红宝石。她捧着冠冕背过光,蒙尘的宝石上还残留着一枚惴惴不安又满心期待的指纹。
“这是我妈妈在婚礼上戴过的冠冕。”
她踌躇满志的眼神荡漾起缥缈的往事,她的指腹合在指纹之上,轻轻推抹开。
一颗颗剔透的珍珠砸在冠冕上瞬间化开,她的眼泪像是昂贵的养料,暗哑的宝石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彩。
“哭出来吧。”乔治在她身后喃喃细语。
弗雷德坐了过来,拥着她,“哭出来会好些。”
压抑的哭声在一点点膨胀,像是磅礴的交响乐结尾处的汹涌澎湃。她的眼泪打湿弗雷德的衣襟,颤动的肩膀在乔治胸口起伏。
乔治将脸颊俏俏贴上她的后背,她的心跳,低声细语的把所有委屈一并说给他听。
他的耳朵,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,已经能听懂很多故事。
她的心脏说:我不知道